瞿欣怡/作家

女性主義者常常被貼標籤,最常見的是「醜八怪沒人愛」,在厭女文化更細緻的今天,被包裝嘲諷為「母豬」,或者直接罵:「盆栽要剪,女人要扁」。厭女的人,毫不遮掩對女性主義者的厭惡。

但我卻以身為女性主義者為傲,成為女性主義者,徹底改變我的人生。

我會成為女性主義者,其實是很偶然的。大二那年,我是書評社的社長,發現隔壁的女性主義研究社(簡稱女研社)連張桌子也沒有,連留言本也無處放,我就弄個小角落,讓她們放留言本,還幫忙張羅桌子。後來發現這群怪女生太有趣了,我愛上跟她們一起鬼混,聽她們講什麼是「女性主義」,不就後我就加入她們,風風火火地參與了九○年代風起雲湧的婦女運動。

那是女研社的燦爛年代,各校女研社跨校組成「全國大專女生行動聯盟」,一起上街頭反性騷擾,到中央大學參加四性研討會,以及永難遺忘的彭婉如事件,「女權火,照夜路」遊行,我們哭得泣不成聲,那一夜,女學生們長大了,知道世界的兇狠,更知道我們必須團結在一起,才能扭轉世界對女性的暴力。

保護自己挑戰社會

成為女性主義者,是很美好的。它讓我學會用新的角度看世界,以前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,原來都暗藏歧視。比如為什麼男主外女主內?難道女人不能擁有夢想嗎?為什麼男女同工卻不同酬?為什麼高階主管幾乎都是男性?

成為女性主義者,更讓我進一步思考,如果世界不公平,可以改變嗎?要如何改變?女性參政者為什麼那麼少?女人夜歸為什麼危險?性侵受害者為什麼要被責備「不自愛」?我們該如何在勇敢向前時,學會保護自己,挑戰社會?

成為女性主義者,也讓我不再只用性別來看待身邊的人事物,而是更細微地看見每個人的獨特性。

從女研社到現在,我身邊有更多勇敢的女人,她們推動修法,從法律改變女性處境;她們在運動場上揮汗奔馳,扭轉運動中的刻板印象;她們在無數的角落,做各種微小卻重要的抗爭,翻轉性別劣勢。

成為女性主義者,徹底翻轉了我的人生,從此,我不再僅僅是個女人,而是個完整的人,一個敢質問世界不公平,並且用力翻轉的人。

在厭女文化攻擊女人時,我們更要大聲說:「我是女性主義者。」因為最悲哀的不是被嘲笑,而是因此退縮不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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